"相助?"郑伯冷笑一声,"寡人有精兵三万,良将数十,何需外人相助?"
林夏深吸一口气,从袖中取出昆仑镜:"郑伯请看。"
她将灵力注入镜中,镜面顿时泛起涟漪,显现出画面——郑国军队与卫国军队在边境厮杀,死伤惨重;随后画面一转,齐国大军趁虚而入,攻破新郑,郑国宗庙被焚,百姓流离失所...
"这是什么妖术?!"郑伯猛地站起,脸色大变。
"非是妖术。"林夏声音清朗,"此乃昆仑镜,可观过去未来。郑伯所见的,是三月之后郑国的命运。"
殿中大臣一片哗然。一位身着铠甲、满脸虬髯的将领大步上前:"主公,莫信这妖女胡言!待末将率军踏平卫国,必不会给齐国可乘之机!"
沈墨目光一凛,轩辕剑在鞘中轻颤:"这位将军如此自信,不如与在下切磋一二?若在下侥幸胜个一招半式,还请郑伯听我一言。"
郑伯眯起眼睛,审视着沈墨。片刻后,他挥了挥手:"好!寡人正想看看终南山高徒的本事。明日辰时,校场比试。"
离开宫殿后,林夏和沈墨被安排在客馆歇息。夜深人静时,林夏轻叩沈墨的房门。
"进来。"沈墨正在擦拭轩辕剑,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林夏在他对面坐下,眉头微蹙:"我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。郑伯为何如此轻易就答应给你展示的机会?"
沈墨将一块绢布缓缓擦过剑锋:"因为他也在犹豫。卫国虽小,但兵精粮足,真要打起来,郑国即便胜了也会损失惨重。郑伯需要有人给他一个台阶下。"
"所以你才提出比试?"林夏恍然大悟,"若你能震慑郑国将领,郑伯就有理由主张和谈。"
沈墨点头:"正是。不过..."他忽然压低声音,"我刚才感应到宫中有妖气,很淡,但确实存在。"
林夏一惊,连忙取出昆仑镜查看。镜面泛起一阵涟漪后,显现出郑国司马子封的影像——他正在密室中与一个黑袍人交谈,但镜中听不到声音。
"子封有古怪。"林夏低声道,"明日你要小心,他可能会从中作梗。"
沈墨冷笑:"跳梁小丑罢了。倒是你,明日郑伯必定会详细询问昆仑镜的事,你准备好说辞了吗?"
林夏胸有成竹地笑了:"放心,我已经想好了。"
次日清晨,校场上旌旗招展,郑国文武百官齐聚。郑伯端坐在观武台上,身旁是几位重臣,其中子封目光阴鸷,不时扫向场中的沈墨。
"第一场,比射箭!"传令官高声宣布。
郑国派出的是神箭手养由基。他手持一张铁胎弓,傲然道:"百步穿杨不过等闲,阁下要如何比?"
沈墨淡然一笑:"请将军先射。"
养由基冷哼一声,张弓搭箭,连珠三箭射出,箭箭命中百步外的靶心,引来一片喝彩。
沈墨不慌不忙,接过弓箭,却突然转身背对箭靶:"借将军三支箭一用。"
话音未落,他反手拉弓,三箭齐发。箭矢破空而去,竟然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,绕过校场中央的旗杆,从后方同时命中三个不同的靶心!
全场鸦雀无声。养由基脸色铁青,拱手退下。
"第二场,比力气!"
郑国大力士孟贲登场,他身高九尺,双臂如柱,轻松举起场边的青铜鼎绕场一周。
沈墨微微一笑,走到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前,并未伸手去搬,而是拔出轩辕剑,轻喝一声,剑锋划过巨石,如切豆腐般将其一分为二。切口光滑如镜,隐隐有金光流动。
"这...这..."孟贲目瞪口呆,连连后退。
观武台上,郑伯猛地站起,眼中精光闪烁。子封脸色阴沉,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,郑伯却摆了摆手。
"最后一场,比剑术!"传令官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郑国剑术教头公孙阙持剑入场,他年约五旬,须发花白,但双目如电,步伐稳健:"阁下剑法精妙,老朽讨教几招。"
沈墨肃然回礼:"前辈请。"
公孙阙不愧是郑国第一剑客,一出手就是杀招,剑光如雨点般向沈墨笼罩而来。沈墨却不急于反击,只是以轩辕剑格挡,剑锋相交,发出清脆的铮鸣。
三十招过后,公孙阙突然收剑后退,长叹一声:"老朽输了。阁下剑法已臻化境,方才至少有五次机会可取我性命,却都手下留情。"
沈墨抱拳:"前辈承让。"
全场哗然。郑伯拍案而起:"好!沈先生真乃神人也!寡人决定重新考虑与卫国之事。"
就在这时,子封突然高声道:"主公且慢!这两人来历不明,恐是卫国奸细!来人,给我拿下!"
一队甲士立刻冲入场中,将沈墨团团围住。观武台上的林夏见状,迅速取出昆仑镜,镜面射出一道青光,在空中形成一幅巨大画面——郑卫两国交战,血流成河,随后齐国入侵,郑国灭亡...
"郑伯请看!"林夏声音清亮如钟,"这才是郑国真正的危机!我师兄妹二人若有异心,大可坐视郑国走向灭亡,何必多此一举?"
郑伯看着空中的画面,脸色阴晴不定。终于,他挥退甲士:"子封,你太失礼了。沈先生、林仙子,寡人决定与卫国会盟和谈,还请二位相助。"
子封眼中闪过一丝怨毒,却不得不低头称是。
当夜,郑伯设宴款待林夏和沈墨。酒过三巡,郑伯诚恳地问道:"二位既有神通,不知对郑卫和谈有何高见?"
林夏放下酒杯:"郑伯可派使者持我昆仑镜前往卫国,让卫侯也看看战争的后果。若双方都有和意,再择地会盟不迟。"
郑伯沉吟片刻:"善!就依仙子之言。"
宴席散后,林夏和沈墨回到客馆。刚进门,沈墨突然按住剑柄:"有人来过。"
林夏迅速检查行李,从枕下摸出一枚竹简,上面刻着几个字:"会盟有诈,慎行。"
"看来郑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。"沈墨冷笑道。
林夏却想起昆仑镜中看到的子封与黑袍人密谈的画面:"恐怕不只是内部分歧那么简单。我总觉得有股暗流在推动这场战争。"
正说着,昆仑镜突然自行从林夏袖中飞出,悬浮在空中,镜面显示出卫国边境的景象——黑夜中,一群形貌诡异的生物正在袭击村庄,它们形似人类却生有利爪獠牙,眼中泛着绿光。
"这是...妖魔?"林夏倒吸一口冷气。
沈墨眉头紧锁:"难怪我觉得宫中有妖气。看来诸侯混战背后,另有推手。"
林夏收起昆仑镜:"我们必须尽快促成郑卫和谈,然后去调查这些妖魔的来历。"
次日清晨,郑伯派出的使者带着昆仑镜副本前往卫国。五日后,使者带回好消息:卫侯看到镜中景象后大为震动,同意在两国边境的渑池会面。
会盟前夜,林夏正在房中打坐,突然听到窗外有细微响动。她警觉地睁开眼,只见一道黑影闪过。
"谁?"她迅速追出,却见院中空无一人,只有地上落着一块玉佩。林夏拾起一看,玉佩上刻着一个"姬"字。
"姬?这不是周王室的姓吗?"林夏疑惑地回到房中,将玉佩给沈墨看。
沈墨仔细检查后说:"这玉佩做工精细,确是王室之物。看来我们的对手来头不小。"
次日,郑伯率领使团前往渑池,林夏和沈墨随行。车队刚出城不久,途经一处峡谷时,两侧山崖上突然射来密集箭雨!
"有埋伏!"护卫大喊。
沈墨瞬间拔剑,轩辕剑金光大盛,在车队上方形成一道光幕,箭矢碰到光幕纷纷坠落。林夏则迅速来到郑伯车驾旁:"郑伯勿惊,有我们在。"
郑伯脸色铁青:"是何人如此大胆?!"
沈墨纵身跃上山崖,几个起落间已追上埋伏者。那些人见势不妙,纷纷咬破口中毒囊自尽,只有一人被沈墨打晕生擒。
揭开面巾,竟是一名年轻女子,腰间挂着与昨夜林夏捡到的那块相似的玉佩。
"又是周王室的人?"林夏惊讶道。
郑伯检查后摇头:"此女是卫国大夫之女,曾在周王室做过侍女。看来卫国主战派不想和谈成功。"
林夏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她取出昆仑镜照向昏迷的女子,镜中竟显现出一缕黑气缠绕在她心口。
"她被妖术控制了!"林夏惊呼。
就在这时,女子突然睁开眼,瞳孔完全变成了黑色,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:"你们阻止不了的...战争必将爆发...血祭已经开始..."
话音未落,她七窍流血而亡。林夏和沈墨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——这场纷争背后,果然有更大的阴谋。
渑池会盟因刺杀事件被迫推迟。郑伯惊魂未定地返回新郑,加强戒备,同时派密探前往卫国调查。林夏和沈墨则决定亲自前往卫国边境,查证昆仑镜中显示的妖魔作乱。
"前面就是卫国地界了。"沈墨勒住马匹,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界碑。连日阴雨让道路泥泞不堪,两人的衣袍下摆都沾满了泥点。
林夏从怀中取出昆仑镜,镜面泛着不祥的红光:"妖魔活动的气息更浓了,就在北面二十里的山谷中。"
沈墨点点头,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。自从那名被附身的女子提到"血祭"后,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。"小心些,我总觉得这一路太过安静了。"
两人弃马步行,沿着山间小路向北行进。越往北走,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——路边的树木扭曲变形,树皮上布满奇怪的抓痕;土壤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散发着淡淡的腥气。
"这不是普通的妖魔。"沈墨手指轻抚过树干上的爪痕,"看这深度和间距,体型应该很大,而且...数量不少。"
林夏蹲下身,指尖沾了点红色土壤嗅了嗅,立刻皱眉:"是血,但混杂着其他东西...像是某种药物。"
转过一个山坳,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住脚步——一个小村庄横陈在前方,但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建筑。茅屋被暴力摧毁,地面上到处是暗褐色的血迹,却不见一具尸体。
"搜一下,看有没有幸存者。"沈墨拔出轩辕剑,剑身微微颤动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林夏手持昆仑镜,镜面不断变换着画面,显示出这个村庄三天前的样子——安宁祥和,村民们正在准备秋收。突然,画面一转,黑夜中无数黑影从山上冲下,见人就咬...
"是狼妖!"林夏惊呼,"数量太多了,至少有三十只!"
沈墨检查了几处痕迹,面色凝重:"不光是狼妖。你看这些脚印,有组织有纪律,更像是...一支军队。"
两人正搜寻间,林夏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。循声找去,在一口倒扣的水缸下,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。老人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,已经化脓发黑。
"别动,我给您疗伤。"林夏迅速取出银针和药粉,为老人清理伤口。当揭开衣物时,她倒吸一口冷气——伤口周围布满黑色蛛网状的纹路,正缓慢地向心脏方向蔓延。
"妖毒入体..."沈墨沉声道,"寻常药物恐怕无效。"
林夏却不放弃,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粒青色丹药:"这是师父传我的'清灵丹',可解百毒。"她将丹药化入水中,小心喂老人服下。
片刻后,老人呼吸平稳了些,缓缓睁开眼。看到林夏和沈墨,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:"快...快走...它们会回来的..."
"老人家,发生了什么?"林夏轻声问道。
老人颤抖着讲述:三天前的月圆之夜,一群半人半狼的怪物袭击了村子。它们不仅杀人,还将尸体全部拖走。最可怕的是,领头的那个能口吐人言,称这是"为血月之主准备的祭品"。